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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振翅的蝴蝶

  三十年前,看到田野里飞舞的蝴蝶,我问父亲它们要飞往哪里,父亲说“它在寻找回家的路”。三十年后,看到路边飞舞的蝴蝶,孩子问我它们要飞往哪里,我告诉他,“它们在寻找美丽。”     

  溯汨水而上,渐离了那矮矮的丘岭,穿越着许多个村庄城镇。静心地听着逐高的山峦上的鸟鸣,抬头方见那山林莽蓊郁,无论哪个季节,总有芳菲斗红紫,或是山茶迎春,或是红梅傲雪开。一路的蝴蝶在这山水间或来或去,不禁让人猜想它们是在低吟着千古离骚,还是在为自己的家园浅唱赞歌。不是么?看江中鱼行蚌列,悠哉游哉,如藤蔓般缠绕着这十八弯的清澈江水。到了盘石洲这天工人叹之地,万竹猎猎地排演着迷幻太极,气势恍若是一曲大气的《苍南》。 

  是呵,三十年前,此地还是一片车马难行与世不争的山沟,自平江到岳阳,车辆在这“Z”形重重的山路上要颠簸四五个小时,尽收荒草苍山、瓦屋茅棚和滚滚尘土,而今天仅需九十分钟,疲累的蝶儿怎不为此欢呼雀跃呢?就连痨疾的子美也不用再担心无舟相载,这里早已如破茧之蝶,美丽中带着活跃,楼房鳞次栉比地邻江而栖,鸟语花香依山鸣绽。 

  蝴蝶归来,漫山红绿映江色! 

  涨水之季顺江而下,远远地听到浪涛的节奏,渐近渐晰,这里当然是到了千年古城岳阳了,涛声就是那八百里洞庭喊出的吆子渔歌。看那一片高岗,一撮小丘,一湖碎鳞,给彩妆的蝴蝶留下多少眷恋。朝日初上或夕阳西坠,山影卧湖,替那平澜的一江一湖添上一笔淡墨,一笔浓沉,或雾或雨的天,远处的湖畔渐浮一缕白烟,一抹烟霭,彩蝶延着长虹,从此处飞往彼地,留连忘返着迷人的湖光山色。就连我年过七旬的父亲今天也在感叹第二故乡的巨变。三十年前,除了比较热闹的南岳坡,就只剩下寥落的东茅岭,偶尔听到货郎的吆喝,吆喝声填满了坑坑洼洼,却填不满人们饥饿的肚子,零星的轮船汽笛声声,却带不走小城的清冷。其余的不是茶园就是荒山,码头的煤灰在晴天漫天飞舞,雨天墨染着大街小巷。九十年代初,我来到了仰慕已久的岳阳,不像父亲曾经的描述了,巴陵桥下的小龙城挤得水泄不通,桥西街边的音响让我流连忘返,“三九”商场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豪华让我驻足难前。 

  走着走着,经历了短短的二十年,这里便有了绵延数十里的沿湖风光带,拖着这浓墨重彩的都市,美丽整洁地遴选入全国卫生文明之城,宛如一只振翅高飞的蝴蝶,鼓瑟吹笙地欢迎着四海来宾,观古楼,赏君岛,浪漫地在这土地上在这都市间求索着美好。 

  归去来,不息的蝴蝶。 

  你是那热忱的清风义工,带着花粉撒向需要温暖的的地方;你是那风雨兼程的江豚之父,为了一个物种日夜巡视在长江两岸;你是那经历30年涅磐后的工业增加值,从8.7亿元飞跃到1123亿元的高度;你是那穿梭的高铁与巨轮,承载着许许多多的希望、挑战与梦想。 

  梦,总带着千百年的诗书与问道。 

  不是么?若有雅致,夜至国际港口城陵矶坐听涛声,天上星罗棋布,地上路灯霓虹交映。远处一声气笛,催着潮头打岸,涌起层层银白,如松风呼啸。彼岸的蝴蝶即使再累、即使再远、即使风浪再大,依然振翅归来,回到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归宿自己的港湾。此岸的蝴蝶带着一腔秀色一怀忧乐寻觅着自己的路自己的明天。 

  寻梦,振翅三十年,别了曾经的荒丘老林,别了曾经的茅舍矮屋,停歇在美轮美奂的步行街,停歇在热火朝天的工业园,停歇在唐风汉韵的汴河街,借力好风,乘势上青云。 

蝴蝶归去来,梦染了磅礴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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