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东省珠海市“三灶岛侵华日军罪行遗迹”由日军机场遗址、碉堡、弹药库、“慰灵”石刻、日军慰安所、兴亚第一国民学校遗址、兴亚第二国民学校遗址、万人坟和千人坟等组成,于2013年5月4日入选第七批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名单,成为金湾第一个国家级文保单位。
致公党广东省珠海市金湾支部以此为契机,开展“口述历史”系列活动。1、组队拍摄纪录片:力求还原历史,为后人提供保留最真实的历史资料,致公党广东省珠海市委会金湾支部党员刘昌言组队拍摄《岁月有痕—追寻三灶岛日占史迹》纪录片。他不仅实地走访所有的文物保护单位及相关场所,还寻找当年经历过这段历史的老人,进行个人访问以及向历史专家和教师请教,并且前往博物馆和档案馆拍摄在馆内保管的其他侵华罪证实物。刘昌言期望通过自身和各方的努力,能把三灶岛日军侵华暴行及罪证陈列馆建成,以此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开展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让珠海的中小学生能更真实了解那一段令人难忘的历史。目前项目正在进展中;2、联合相关组织开展口述历史活动。今年年初,致公党金湾支部和农工党金湾支部与珠海市青少年综合服务中心一同到海澄村慰问探访当地90岁及以上老人,记录他们的过往人生,编撰口诉历史与后人分享。发现91岁的老人钟泉曾是三灶日军保健医生兼翻译。三灶岛日军慰安妇的“真相”在金湾支部这次活动中揭开了,项目取得了进展。
南方都市报刊载了相关文章,介绍了该次活动,也扩大了致公党的社会宣传。
下面转摘南方都市报的两篇报道。
三灶“慰安妇”史(刊载于2014.4.21《南方都市报》珠海AⅡ版读本)
慰安妇是日军侵华战争最痛苦的回忆之一,而91岁的金湾区三灶镇海澄村老人钟泉是珠海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日军“慰安所”见证人,他是曾在日军医院工作过的保健人员。
长期以来,有关三灶“慰安妇”的数量、身体和生活一直都是空白,目前珠海所有的文史资料、媒体报道,仅限于村民旁观所见“慰安所”外日军总是排到村口的长龙以及身穿和服、脚踩木屐的“慰安妇”匆匆而过的背影,其中还有谬误。
一次探访却让这段几近被遗忘的历史意外地浮出了水面。今年年初,致公党金湾支部和农工党金湾支部与珠海市青少年综合服务中心一同到海澄村慰问探访当地90岁及以上老人,记录他们的过往人生,编撰口诉历史与后人分享,由此发现了村中91岁老人钟泉的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三灶日军保健医生兼翻译。抱着极其复杂的心情,钟泉借助孙女的帮助,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向媒体回忆、讲述了这段历史。
消毒“慰安所”的人
尽管过去大半个世纪,日军侵略留给老人的烙印仍未消除。他至今无法简单总结那段经历。当过翻译,至今仍能说一口的日语。他目睹过同胞被屠杀,现在想起仍颤抖。日本军人拿死亡威胁他为日军打工,让他不寒而栗。而在医院里,普通的日本医生和护士待他如友,让他现在还记得。有村民骂他是“汉奸”,但更多人感激他当年拿着日军配的药箱免费给乡亲看病。在日军卫生院的经历,让钟泉得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慰安妇”。
在屠杀枪声中活下来
日本人的到来改变了钟泉的一生。在这之前,他只是个5岁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家穷苦少年,没有读过书,每天的工作就是放牛。1938年2月17日,600多名日军从莲塘湾登陆,侵占三灶岛。
钟泉说,当日军乘登陆艇赶来时,很多村民闻讯,扶老携幼跑到山上避难,他当时15岁,也想逃跑,但因母亲患病卧床,不得不留在家在侍奉,日军侵略屠杀的枪声时常让他半夜被吓醒,人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大屠杀之后不久,一拨拨年轻的日本移民拖儿带口,被日军用运输船送到岛上,搬进了岛民遗留的房屋,耕田种菜。幸存下来的村民,则被分配到日本人家中以供奴役。
不给日本人干活就得死
钟泉回忆,日军要求各村选出21个村民成立青年团学习日文,学会日文才有工作,学不会就只能做苦力。这所日文学校名为“兴亚第二国民学校”,其遗址至今仍保存在三灶正表村。有关日军成立青年团的事情,亦见诸《中日战争时期在广东三灶岛的日本农业移民》一文,只是人数有异,日本学者称是25人。
钟泉在“青年团”学了一周的日文,随后就被征用到日军三灶医院抹桌子、扫地。他后来从一个台湾翻译那儿买来一本日文书,两年后,他便学了一口流利的日文,并跟日军医院的日本医生学会了打针,能处理简单的病痛。
1941年12月,日军进兵香港,三灶日军医院的医生、护士几乎都被随军调往前线,只余一名日本医生,忙不过来,遂安排会讲日语,又会打针的钟泉
帮“慰安妇”涂消毒药
田心村93岁的老人郑李灿以及82岁的陈福炎等均证实,钟泉和同村另一人确实在日军卫生院当过保健医生,但只是给日本医生打打下手,钟泉经常还会背着药箱,下乡给有“良民证”的村民看病。解放后,另一个日军保健医生早就亡故了。蒲丰彦也在文章中记述,日军为达到安抚(三灶)岛民的目的,提供了包括疫苗接种在内的医疗服务。
“我随身背着的药箱,里面常年放着治疗皮肤病、发烧的药,为本地村民看病是免费的。”钟泉说。因为这段经历,至今三灶不少老人仍对其心存感激。
在日军卫生院的经历,让钟泉得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慰安妇”。日军隔三差五通知钟泉和日本医生携带大量的消毒水,逐一喷洒“慰安所”的地面、床铺,他还曾负责帮“慰安妇”涂消毒药。
战争终结他却出走远方
由于有过给日军工作的经历,“文革”一开始,钟泉的日子就难过了。“村干部处处针对我,说我勾结海外势力。”钟泉说,他实在不堪忍受,偷偷跑到海边,藏在一艘运货船的甲板隔层偷渡到了澳门,其几个儿子后来也陆续用同样的方式偷渡澳门。
船工、泥瓦匠、杀猪的屠夫、咖啡室的伙工、侍应生……钟泉的后半生大多颠沛流离,什么能挣钱就干什么。他说,自己还曾到烧烤店学过烧鸭,又去云吞店学做云吞,直至晚年才经营起了卖面的生意,2002年,80多岁的他自感身体每况愈下,才回珠海三灶养老,如今住在三灶镇田心村的亲人家里。
珠海三灶日军保健医生口述慰安妇故事(刊载于2014.4.21《南方都市报》A06版城事)
南都讯 今年年初,致公党金湾支部和农工党金湾支部与珠海市青少年综合服务中心在珠海三灶岛海澄村慰问探访老人时,发现91岁的老人钟泉曾是三灶日军保健医生兼翻译。他揭开了三灶岛日军慰安妇的“真相”。
现存慰安所旧址是日军酒吧
日军三灶卫生院是栋木房子。
海澄村田心组的钟泉说,地址就在今珠海航展馆门前的喷水池那儿。他和另一同村男子(已亡故)的工作是协助日本医生看些简单的病,还有帮病人打针、擦药。这让他有机会接触到三灶的慰安妇。
据悉,2009年,珠海金湾区文化局文物普查期间,发现侵华日军占领三灶岛后,上表村上表路五巷12号,原“阅书报社”学堂校址被改造成侵华日军慰安所。
这是栋外墙爬满苔藓的青砖墙大屋,占地约200多平方米,有个两层阁楼。钟泉经常被叫去给慰安所消毒。他说,阅书报社旧址是供日军消遣作乐的酒吧,慰安妇们则住在书社背后几间简陋的土屋里。
土屋与书社相连,被日本人隔成了很多个小房间,并分别编号,每个慰安妇住在与自己编号对应的房间。钟泉说,日本人先在前面的酒吧一边喝酒,一边排队,然后再到房间里找慰安妇。如今这四间慰安妇栖身的旧屋,仅一间尚存,其余都已被村民拆掉,另建新房。
慰安妇来自朝鲜台湾香港广州
慰安妇是日军用轮船分批送到岛上。
大约每两年一批,随军用物资一起。第一批10人来自朝鲜,其后,台湾送来10人,香港和广州各送来9人。通常是这一批来了,前一批人不久后就会被送走。
钟泉负责给慰安妇擦药,偶尔会简单聊几句身体的情况。朝鲜来的慰安妇都是20岁左右的大姑娘。广州来的慰安妇则在30岁上下,很多人已结婚生子。
她们不大愿意谈家乡的事情。曾经有来自广州的“慰安妇”告诉他,家里有老公和好几个小孩,不愿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处境。
钟泉回忆说,日军严令士兵必须使用避孕套。他接触的三灶慰安妇没有发现感染性病的案例,也无人怀孕。
体检时,一旦发现“慰安妇”有任何问题,哪怕只是普通疾病,也会被马上送走。但送去哪里?有没有回家?他就不清楚了。抗战胜利后,一部分“慰安妇”被日本人用船送出三灶,还有一部分则自行离开。
她们后来的命运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专家观点
可信度较高 但还需详细论证
珠海文史专家杨长征表示,从钟泉的年龄以及他所讲述的很多细节来看,可信度较高,包括慰安妇来自哪里,并且是被一波一波送上岛的,这些细节,不是当事人,吻合度很难这么高,可作为支持老人口述历史的有力证据,但是否能下定论,还需详细的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