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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条彩虹挂天际

 

 

  518日的晚上,在以欧陆时尚为特色的商业集群——新·淮海坊里,许多中外人士欢聚在一起,摩肩接踵地呈现出非同一般的热闹。此时,乌克兰驻上海总领事馆正在沪西这处新落成不久的现代化建筑里,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庆祝“中乌建交20周年”中外各界知名人士的联欢会。席间,乌克兰驻沪总领馆的文化顾问,致公党员、乌克兰华人美术家联谊会主席郑人刚先生,带来了他新近创作的几十幅油画力作,他的个人油画展就在这个异域文化韵味特别浓郁的晚会上同时揭幕。

  伴随着轻柔且悦耳的乌克兰民族音乐背景声,人们徜徉在一幅幅从不同的侧面细致入微地刻画了多姿多彩的乌克兰人文风貌的油画中间,细细地去品味这些洋溢着别国情调的油画新作,禁不住要为画家不同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独到的审美视角、娴熟的绘画技法、细腻的笔触和富有想象的表现力而鼓掌喝彩。使原本不可能搬来的乌克兰山林城镇和民情风俗,通过郑人刚手中那支看似普通但能生花的妙笔,一下子都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给生活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的男女老幼们,打开了一扇满足好奇之心的文化新窗口。

  已经与乌克兰结下不解之缘的郑人刚,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在沪上一个美术世家,祖父郑午昌早在二三十年代就是我国颇具声望的国画家和美术史论家;父亲郑孝同更是至今仍然活跃在国画界造诣颇深的实力派画家。自幼就在绘画方面表现出了不少天分的他,很小的时候就深受父辈们挥毫作画时的氛围所熏陶,还在蹒跚学步之时便开始了懵懵懂懂的习画旅程。虽然在成年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郑人刚并没有把绘画作为自己的职业选择,而是一直在建筑业里摸爬滚打,然而旁人眼里拥有许多绘画因子的他,在建筑业里已经取得不小成绩之时却毅然作出了一个让自认为熟悉他的人吃惊的决定,把自己已经有一定规模并运营得很相当不错的企业,拱手转让了出去,他自己因此得以抽出身来,转而去续儿时曾经做过的梦。那天晚上,他把所有的员工都召集到一起办了好几桌告别宴,当许多人在知道他的打算之后纷纷睁大了诧异的眼睛,闹不清眼前这位曾与大伙在一起,一把汗水一把泥地齐心协力打拼,应该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年轻老总,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郑人刚接下去要做的事,要说起来也非常简单,归纳地讲就只有一个字:画。有学者在经过大量的研究考证后指出,画是人们用来表现美好的一种方法和途径。画这种有着强烈主观性的表现方式之所以会出现,并在生活中被大家广泛接受,构成人类社会一个重要元素,是人为了记录或者说展示对生活的理解、思考与再现,而演绎出还在不断完善过程中的一种艺术再创造,主要用来满足更多人精神生活的基本需要。因此画一经面市,就以线条和色彩让普天下的人都来分享创作者捕捉到的不可思议的美,从而使美在现实生活中赢得越来越多的知音与拥趸。再一次拿起曾经被他一度束之高阁的画笔,本来就已经具备扎实国画功底的郑人刚,此时有了全新的追求,希望有机会能深入了解和掌握到更多的绘画艺术方面真谛,以帮助自己实现对美的理解的升华。

  虽说搁笔的时间前后长达十年之久,可是一直在建筑行业里捋着袖子忙得不亦乐乎的他,在内心深处却始终没有勇气折断那支可以绘出彩虹的画笔。特别是当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到市中心区保存着大量使人赞叹不已的万国建筑物,深入到一幢幢千姿百态的建筑物内部,郑人刚欣喜地注意到无论从整体的结构还是装饰的细节,处处都折射出当年设计者别具匠心的缜密思考,这才使映入世人眼帘的每一个建筑都呈现出艺术的不朽美妙,让有深厚中国文化底蕴的郑人刚在赞美之余有了新的体验,使他间接地触摸到了发轫于写实主义绘画理念的西方建筑艺术体系,尽管经受了风霜雨雪的沧桑历炼,但在抹去历史的浮尘之后依然那么神采奕奕,具有一种不容置疑肃然起敬的艺术美。深有感触的他越来越质疑自己之前的想法,认为还是应该去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毕恭毕敬地把精彩的生活呈现给父老兄弟。一旦确定了自己的人生坐标,郑人刚立马就付诸行动,为了使这一转型能更加顺利也更加有底气,同时也为了能近距离地从当今的绘画大师们那里,学习到他们在美的探索方面积累下的经验,他萌生出了去世界美术史上,在写实主义绘画方面地位特别重要的欧洲进修深造的念头。

  出发之前,郑人刚通过各种途径对法国、比利时等欧洲许多国家的美术教育机构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检索。经过一个学院一个学院的深入比较,他发现地处东欧的乌克兰国立美术与建筑艺术大学,由于还坚持遵循传统经典的教学方法治学,不仅学制十分严谨,校园里学术氛围浓厚,而且非常注重开发学生的潜能与创作的天赋,以不随波逐流的学院派风格而在国际美术教育界里享有很高的声誉。于是就在世纪之交的2000年,拖着鼓鼓行囊的郑人刚一步踩了进去。这所一直可以追溯到1917年的美术学府,就坐落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市中心区,乌克兰国家艺术科学院也设在这所风景秀美的大学内。郑人刚是该校有史以来接收的第一位中国求知者,对俄语一窍不通的他,面对一个完全陌生又十分优美的校园环境,就这样轻轻地翻开了他学画的第一页。

  语言上存在的障碍,不可避免地成为郑人刚艺术探索道路上的拦路虎。初来乍到的他仅凭随身携带的一本英汉词典,就跟着带教他的俄语老师艰难地学习起来。擅长对外国人进行语言教学的这位老师,先是把俄语的词义译成英文,郑人刚再通过词典来逐个了解所要学习俄语单词的意思。悟性甚强的他,加上自己的刻苦努力,前后只用了3个来月时间就基本上掌握了一批生活和学习方面的俄语词汇,当他用疙疙瘩瘩的俄语与当地人进行一次完整意义上的对话时,让一边看着的这位俄语老师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吃惊。3个月后,郑人刚父亲率沪上一批知名画家去基辅举办首次画展,展开中乌民间文化的友好交流活动,此时已对基辅这座城市的各方面情况有了大致了解的他,当仁不让地当起了编外的“翻译”兼“地陪导游”,使这次画展得以顺利举行并圆满成功,在当地产生了很好的影响,这当然是题外话了。

  在欧美许多国家,建筑设计师首先是一位出色的画家,这也是国外许多高校不把建筑系划入理工科类的缘由。经过一年的语言学习后,郑人刚再通过严格的考试进入该校的建筑艺术系,转而正式开始他此行的目的——学习设计与绘画。该院沿袭近百年的教学方式,对学生必须掌握的基础知识要求特别高,油画系学生每天一早从8点起到晚上的19点,除了要学习油画原理、艺术历史、人体构造、建筑设计等方面的基础类课程外,还有大段的时间被安排用来做各种绘画基础方面的练习。除了这些专业规定的课程,学生们还会自发地组织起来,三五个学生一组地练习各种写生,直到第二年通过全国人体结构考试成绩合格后方能进入到教授工作室继续后面的学业。这种严格得几近苛刻的基础训练,虽然有时让学生感到疲惫或者沮丧,但是能够坚持到底完成学业的学生,在学成之后再回过头去看,都会在甘苦中尝到甜滋味——由衷地感谢严师赐予自己的收益。郑人刚先后进入该校建筑艺术系主任和油画系主任等两位著名教授的工作室学习,使他在这些名师的直接指导下,包括油画在内的绘画能力有了质的提高。这正是世界各地许多慕名来到该所名校求学的学生的渴望。

  历时八年系统完整的学习,郑人刚不仅在对美的感悟方面上升到了一个更高境界,也随着对乌克兰风土人情日渐深入的了解,对这个风景如画般的国度有了深刻的印象,产生了难以言状的情愫。在分别拿到乌克兰教育部签发的建筑师和画家的学业证书后,他没有立马起身收拾行装打点回国,而是对方圆有60多万平方公里错落有致的乌克兰山水,用画家挑剔的审美目光来了一遍全面深入地考察。有500多年历史的波嘎乐斯基城堡(俗称石头城),藏在素有森林公园美誉喀尔巴阡山深处的格鲁士克小山村,拥有迷人黑海风景气候温润的疗养胜地克里米亚半岛,孕育了乌克兰文明的欧洲第三大河第聂伯河……每到一处,郑人刚都用心体会当地文化的与众不同之处,于是在乌克兰的街道山野留下了他思索的足迹,乌克兰各地的风光特别是善良的乌克兰人民,质朴淳厚的民风留在了他记忆的深处。以至于到后来,他对乌克兰熟悉程度连当地人都为之啧啧称奇,有时一些乌克兰的朋友要出远门,还反过来要去向他这个外乡人来打听究竟应该怎么个走法才更加合理。有着古道心肠的他也乐此不疲,而且来者不拒,于是在乌克兰他的朋友圈子也就越来越大。

  一本才130多页的《乌克兰情书》,郑人刚用自己创作的120多幅精美的画面和一组飘逸着诗韵般旋律的文字,把他10来年间在乌克兰生活、学习所积淀的所有情感,都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出来,让人直感觉到酣畅淋漓,宣泄到了尽致。他的油画《安德烈老街远眺》,就是透过冬天里疏疏朗朗的山林那冷箭般树枝的间隙,把远处斜阳关照下的老街描绘得格外的从容与自在。他的另一幅油画《迷醉》,整幅画的构图格外简洁,一位女演奏家和她的小提琴,甚至简洁到在画面中找不到琴弓和演奏家把琴的手,只有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演奏家,旋律就透过演奏家波浪般起伏的长发娓娓地传递到画面之外,让与之不期照面的观众为之怦然心动,跟着相继迷醉……

  作为一名留学生,郑人刚在这所学院里不只是学到了西方写实主义绘画理论与方法,以及在建筑设计方面的各种专业知识;他也不失时机地把在国际上得到公认的中华文化重要元素之一的国画,展示出来与教授们切磋。郑人刚用与西方绘画工具完全不同的毛笔,在水墨画中出神入化地运用,使得水墨的特色在宣纸上充分地展现,这让围观的教授们看得直感觉手痒,纷纷接过毛笔使唤起来。虽然一开始感到不好把握,但在熟悉毛笔的性能后还是能把心中酝酿的艺术构思,如愿地反映在纸上并取得不错的艺术效果,使他们也加入到水墨画的行列中来,日后还成为颇有成就的大家。2006年在西班牙举行的“纪念欧洲日艺术家绘画展”上,郑人刚以一幅《高迪教堂》的水墨画征服了所有的评委,毫无悬念地获得这次画展唯一的头奖,这幅作品因此被永久地保存在了当地的美术馆中珍藏。

  学成归来的郑人刚在继续自己艺术探索的同时,还积极投身到组织中乌两地画家到基辅、在上海举办各种画展之中。这些汇集了不同艺术风格的作品,在两国的高层和民间得到了广泛的肯定,就像一道道文化的彩虹挂在长天,成为信息化时代传递不同国家人民之间友谊非常重要而又缤纷灿烂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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