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到土耳其旅游,至今我们还在为自己的选择津津乐道,我们是在冬季赴土耳其旅游,这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这时节既让我们沐浴了爱琴海、地中海和马尔马拉海岸边的温暖和煦之风,又欣赏到了孔尼亚、卡帕多奇亚的冬景,那里有北国风光之壮美,雄浑壮阔,苍凉遒劲,我们还赶上了安卡拉及其以北地区的寒冷雨雪天气,看到了一个银装素裹、圣洁无比的伊斯坦布尔。十二天之内,经历了风霜雨雪与四季交替,令人体味到了土耳其壮美的山川地貌、浓郁的民族风情、厚重的历史积淀与独特的文化。
一、 三洲人文荟萃 千古文明溢彩
土耳其是一个多元文化交汇与碰撞的欧亚之国,又是一个不同文明竞相争辉之地。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不仅有着众多的古文明遗存,而且还有丰富的考古发现与出土文物,这些丰富的文物曾使土耳其的博物馆获得了“欧洲最佳博物馆”的殊荣。
从伊斯坦布尔市的阿塔图尔克国际机场(Ataturk International Airport)出发,沿着翠绿的马尔马拉海岸线一路南下。我们行进在美丽的巴尔干半岛东南角,这是土耳其的欧洲部分,它仅有2447平方公里,占其国土总面积3%。这一路自然环境优美,山川平缓,几乎看不到高山,车行在这优美的海岸边,令人心旷神怡。在这巴尔干半岛东南角上又有个很小很小的加利波利半岛(Gallipoli Peninsula),可谓半岛之半岛,它与海对面小亚细亚半岛之间狭长水域就是世界著名的达达尼尔海峡(Dardanelles\Canakkale Bogazi)。
从加利波利半岛乘渡轮到达小亚细亚半岛的恰纳卡莱港口后,车行一小时左右,便到达了特洛伊古城遗址。这里曾是古希腊盲诗人荷马在《伊利亚特》中描写的特洛伊战争发生地。若干世纪以来,人们普遍认为荷马史诗里所描写的故事不过是神话而已,但德国考古学家海因里希·施利曼则坚定地认为荷马所写的一定是真实的历史。熟读荷马史诗的他带着考古队员开始在这块古老的小亚细亚土地上挖掘。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一段真实的历史渐渐浮出水面,神话故事慢慢还原成了真实的历史。施利曼发掘出的不仅仅是一段令人震惊的荷马故事,而且还有若干个其它古代文化,这一考古学上的重大发现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们。荷马史诗里战争场面宏大,厮杀惨烈,天上人间,神与人都参与其中,随着木马计成,城破在即,史诗也接近了尾声。史诗荡气回肠,令人印象深刻,可站在特洛伊遗址前,令我大失所望,看到挖掘出来的古城,规模极小,没有丝毫的壮观震撼之感。但是,当想到那是两千年前的人类社会,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征服自然的能力实在无法与今日相比,从这个角度审视人类当年的那个智慧与威力的大展台,自然感到肃然起敬。真实的历史故事,经由荷马那样的大师讲述,他调动了各种文学表现手段,在人们的想象中创造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令人心驰神往,这不能不说是文学的神奇之处。
从恰纳卡莱出发向南,车行近七小时,到达库萨达斯(Kusadasi)附近的艾菲斯古城(又译以弗所,Efes/Ephesus)。公元前1200年爱奥尼亚人(Ionians)便移居于此,建造了爱奥尼亚希腊城。罗马帝国时期,它是罗马的亚细亚省首府,商业和宗教重镇,享有“亚洲第一个和最大的大都会”之称。进入古城遗址,看到的却是一个保存比较完好的古城:城里有开阔的广场、神庙、市场、大剧院(斗兽场)、公共浴场、公共坐式厕所与科尔索斯图书馆(Celsus Library)等等,由此可以想见当年的繁华与富庶。艾菲斯曾是著名港口、爱琴海上重要的商贸中心、货物交换之城,也是不同文化思想交流之地。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古希腊的安东尼和埃及的克里奥佩特拉、圣徒保罗等都曾在此留下他们的印迹。有人说,艾菲斯曾是亚马逊女战士创建,城市从“阿帕沙士”(Apasas)得名,“阿帕沙士”是“阿沙娃王国”(Kingdom of Arzawa)之城,其意为“母亲女神之城”(City of the Mother Goddess),也有人说,迷宫图案(Sign of the Labyrinth)━━装饰克里特诺索斯的宫殿的母亲女神的双头斧(Double-axe)就起源于艾菲斯。虽然说这些传说有附会之嫌,但无疑都给这古城增添了历史厚重感。
距艾菲斯不远的内陆,有另一处古代城池遗址━━希拉波利斯城(Hierapolis),它是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上的另一个重要站点。公元前190年,帕格蒙国王尤蒙尼斯二世(Eumenes II of Pergamon)建造了此城,到公元2至3世纪,城市达到鼎盛,有古罗马浴场中心,建筑风格承袭古希腊传统,同时也融合了异教徒、犹太教和早期基督教的风格,在此基础上,形成安纳托利亚风格。在塞尔柱帝国入侵下,希拉波利斯城的繁荣戛然而止,开始衰落,1354年,一场毁灭性地震将其变为废墟,现已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在小亚细亚半岛上,还有许许多多古文化依存和大大小小的文明遗址,向人们讲述着古老的故事与传说;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也是一块富含文明密码的神奇宝地。在诸多地下考古发现与出土的文物揭示出更多的远古文明、它们的交流与碰撞的故事,这些文物都馆藏在土耳其的各大著名博物馆内,我们仅参观了“安塔利亚考古博物馆”和“安纳托利亚文明博物馆”两个博物馆,就已让我们这些游人眼界大开,感慨不已。
首先参观“安塔利亚考古博物馆”( Antalya Arkeoloji Muze),它珍藏着旧石器时代至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各种文物,馆藏品来自潘菲利亚(Pamphylia)、利西亚(Lykia)和皮西迪亚(Pisidia)等地区;藏品有史前时期、希腊、罗马、拜占庭帝国、塞尔柱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等不同历史时期。馆内有12个展厅和露天展区,藏品之丰富与系统令我们团中一些从事文物研究的专业人士都感到震惊,尤其是关于安纳托利亚的地中海区的历史更是十分完备与齐全。其次,到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参观“安纳托利亚文明博物馆”(Anadolu Medeniyetleri Muzesi),这里馆藏有安纳托利亚早期文明:旧石器、新石器、铜石并用时期、青铜时期、亚述时期、赫梯时期、弗里吉亚时期、乌拉尔图时期,还有希腊古典时期、古罗马时期,以及安卡拉城市历史等文物。其中以赫梯时代的珍贵文物最多,称之为赫梯时代博物馆的确是名至实归。馆内陈列着许多赫梯时代的巨型石雕,里面还有出土的地母神坐像等。最为珍贵的文物莫过于亚述殖民时代的居尔特佩(Kultepe\Karum意为“灰山”)出土的大量粘土板文书,泥板上记述有4000年前安纳托利亚地区和亚述王国进行交易的内容,从这些珍贵的文书可知赫梯时代之前的安纳托利亚生活样貌,是赫梯时代以前光辉历史的有力物证。
二、 山河锦绣壮美 大地苍茫悠远
土耳其山川兼有我国南方之秀丽与北国之雄奇,如果说大自然的打磨造就出的是一个天然的美人胚子,而后世人为的开凿与开发则给这美人浓妆艳抹,使它越发美丽动人。
土耳其地理最为壮观者莫过于它地跨两大洲的伊斯坦布尔市。我们从其亚洲部分登上了情人山时,气候突变,风雪弥漫,几乎望不到海峡对岸的欧洲部分。据称天气晴朗之时,可清晰眺望到博斯普鲁斯海峡上的欧亚大陆桥。跨洲大桥宛如一条巨龙,腾空飞架海峡两岸。今日雪花飞撒,漫天皆白,我们只能通过想象,在脑海中想见它飞跃海峡、沟通欧亚的雄姿了。越过大桥便进入了伊斯坦布尔市的欧洲部分。伊市真可谓一市跨两洲,连接欧洲和亚洲,地处东西文化冲突、交汇、融合之中枢。
在小亚细亚半岛西南部的安塔利亚湾,坐落着美丽的滨海之城━━安塔利亚市,这座古城早在公元前二世纪就已建成,在东罗马帝国与奥斯曼帝国时期,它是东地中海岸边的重要港口,北靠托罗斯山,南面地中海,是个理想的避寒之地。我们在岸边用餐,然后泛舟地中海,看到海中游船点点,夕阳将海水染红,波光粼粼,海风佛面,感到丝丝暖意。登岸后,漫步在老城区,塞尔柱与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建筑依然挺立,接受海风的不断吹拂,这里真像中国的南国风光,冬季里,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小亚细亚半岛西南部的内陆,有一处世界著名的自然文化双重遗产━━希拉波利斯-帕姆卡莱(Hierapolis-Pamukkale)。它有世界上稀有的大规模石灰岩,“帕姆卡莱”在土耳其语中的意思是“棉花堡”(即Pamuk(棉花)+Kale(城堡))。在代尼兹利(Denizli)省西南部,不仅有千年的温泉,而且还有好似棉花的山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出如此美妙的人间仙境。游客须脱掉鞋袜,光脚步入石灰水中,感受股股暖流,欣赏宛若云彩的石灰岩液,彷佛如朵朵棉花挂在崖壁上,形成梯田般的台池,可以濯足,亦可游泳。有大量的地下水涌出,水中富含石灰石成分,经长时间结晶后覆盖整个高地,形成石灰华奇观,白茫茫一大片酷似雪白的城堡。石灰华中形成阶梯状的大大小小上百个泳池,游人尽可抛开心中琐事,忘却时光流逝,跃入水中。
安纳托利亚中部的卡帕多奇亚(Cappadocia),土耳其语意思是“骏马之乡”(a land of beautiful horses),地貌奇特,有许多形状奇特的小山峰拔地而起,有圆锥形、圆柱形和蘑菇型等,还有上罩圆锥形石头,恰似扣了顶帽子。在数百万年前,火山喷发,喷出的大量岩浆慢慢冷却,逐渐钙化、固化形成了风化岩层,这些岩层极具可塑性,更易于被腐蚀,在大自然风霜雨雪的锻造雕蚀下,一片无比奇特的地貌产生了。自公元6世纪,一些基督徒为躲避穆斯林迫害,逃亡到这一地区,开凿岩石洞穴藏身,并开凿出岩石教堂,现存六百多处,大部分都装饰有湿壁画,后经若干世纪的风化与侵蚀,再加上8、9世纪的“破坏圣像运动”,那些湿壁画遭到了空前浩劫,有的完全被毁,有些部分被毁,这些被毁坏的艺术向人们昭示着宗教极端主义的危害。我们乘坐吉普车进入陡峭山谷,这里真是一座人迹罕至的野外博物馆,石窟教堂大约还有30多座,其中有圣巴西里教堂(Basil Kilisesi),苹果教堂(Elmali Kilise)、圣芭芭拉礼教堂(Barbara Kilisesi),神蛇教堂(Yilanli Kilise),黑暗教堂(Karanlik Kilise),拖鞋教堂(Carikli Kilise)和纽扣教堂(Tokali Kilise)等。这些石窟教堂被统称为“格雷梅露天博物馆”(Goreme Open Air Museum),成为一处不可多得的露天艺术画廊。遥想当年那些虔诚的基督徒们,为了逃离宗教迫害,远走他乡,又为了心中的信仰,在坚硬的石头上开凿出了石窟教堂,并将自己心中的信仰通过创作湿壁画体现出来,而他们所能使用的工具又是那样原始,他们的宗教虔诚与意志力可见一斑。今天,岩石民居仍有人居住,我们便实地体验了一番,进入岩洞之家做客,进门脱鞋,席地而坐,整个房屋就在一整块巨大岩石上开凿出来,里面非常温暖,甚至有些闷,因为密封太好。主人很好客,邀客人品尝苹果茶,还给客人展示了自己织出来的小饰物,为表达对主人的敬意,我们也买了一些毛线与珠子串起的小饰物。
今天人们看到的小亚细亚半岛蔚为壮观的人文遗存与艺术景观,与其自然地貌一起构成黑海海峡沿岸、安塔利亚、代尼兹利以及卡帕多奇亚等地一幅幅奇特的人文与艺术的画卷,可谓山川奇美,钟灵毓秀。
三、 民族风情浓郁 舞蹈洒脱奔放
最能体现土耳其民族风情的便是它的舞蹈,尤其是旋转舞、肚皮舞等。旋转舞充满着神圣感与仪式感,与其民族信仰完美融合,而肚皮舞则激情四射、充满活力,具有视觉冲击力,不仅展示女性之柔美与妩媚,而且亦有铿锵有力的一面,可谓游牧民族来自蓝天草原的特色舞蹈啊!
在土耳其游历期间,我们先参观了著名的孔尼亚(Konya),这里有土耳其圣哲杰拉尔丁·鲁米的陵墓,如今已专辟为“梅夫拉纳博物馆”(Melvana Museum),他是伊斯兰神秘教派创始人,他所创造的旋转舞闻名于世。鲁米的陵寝穹形屋顶覆盖一层绿色瓷砖,陵寝入口处可以看见碑文。在奥斯曼帝国时期,苏莱曼大帝下令修建了陵墓外的清真寺,如今鲁米的陵寝、博物馆和清真寺成为一个有机整体。旋转舞是一种伴随着身体动作的礼仪式舞蹈,庄严肃穆,具有崇高的神圣感。该教团是鲁米在塞尔柱帝国时期所创立的斯菲教团。跳舞时,舞者头戴高帽,身着白衣裙,外罩黑斗篷。出场时,退去黑斗篷以示人自世俗中重生,心灵向真理提升至更加成熟的境界。每一姿态都有象征含义,抱臂双手交叉于胸前表示神的惟一性。在卡帕多奇亚的洞穴,我们观看了这种充满宗教意蕴的旋转舞,气氛庄严,音乐凝重,灯光暗淡。仪式结束之后,则是比较自由的表演,还有可供拍照的旋转舞,舞者表演精彩绝伦,令人目不暇接,在旋转过程中,变化出各种姿态,可谓美不胜收。
其次,我们先后在温泉宾馆和卡帕多奇亚欣赏了两场肚皮舞表演:在舞蹈表演开场前,先是威武雄壮的土耳其士兵舞,铿锵有力,大有突厥民族上战场前的豪迈之情,继而多位舞者出场,是为热场前奏,最后终于迎出了婀娜多姿的肚皮舞皇后出场。她身材高挑,年青亮丽,雍容华贵,舞姿娴熟,优雅洒脱,令人叹为观止。舞娘展示了各种优美舞姿后,又分别从观众席中邀请男女两组观众互动,并带这些“选民”一对一练舞,场上气氛达到高潮,观众情绪高涨,真是一场令人大开眼界的民族特色舞盛宴。土耳其是肚皮舞的发源地之一,但它与其他民族的表演风格迥然不同。它的动作华丽奔放、跳跃大胆,令人赏心悦目,充满着盛大的仪式感。其音乐吸收了吉普赛风格的快速、急剧的鼓点节拍,又融入了西方现代音乐的特质,音乐高低起伏,流畅明快,自由奔放,节奏鲜明,洒脱、舒朗、外向是其主要品格。
这两场演出,加深了我们对土耳其民族风情的认识,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游牧民族的血,舞蹈中展现的是他们的民族特性:尚武、豪迈、气贯长虹。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舞蹈,而且更是突厥民族的生活本身,是艺术化了生活。这个曾经跃马扬鞭、纵横驰骋千里草原,从中亚逐渐游牧到小亚细亚的游牧民族,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活力、激情与一往无前的精神,只有这样激越奔放的舞蹈才能与他们高昂进取的精神相契合。
四、 帝国衰败灭亡 现代国家再造
辉煌千年之东罗马帝国(或拜占庭帝国)与称雄六百载之奥斯曼帝国,先后都在内忧外患中走向衰亡,唯留皇宫与地下水宫,供游人发思古之幽情;从帝国覆灭的余灰中诞生的土耳其共和国,因其国父凯末尔的明智抉择,终使土耳其走上一条国家发展与民族复兴的坦途。
伊斯坦布尔是世界十大著名城市,拜占庭与奥斯曼两个帝国的古都,历史悠久,各种地标建筑林立,又是连接两大洲的大都市,博斯普鲁斯海峡则是通向黑海的唯一海上通道。在拜占庭和奥斯曼帝国时期,这座古都曾先后达到空前的繁荣,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思想碰撞、商贸物品集散交换之地。
东罗马帝国(395-1453),也叫拜占庭帝国,核心区域在巴尔干半岛,首都新罗马,也叫君士坦丁堡。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分裂为东与西两个部分,东罗马帝国信奉东正教,强盛时所辖区域包括欧亚非三大洲,绵延上千年。1453年,奥斯曼帝国攻陷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灭亡。奥斯曼帝国是突厥人建立的、信奉伊斯兰教的帝国,也定都君士坦丁堡,征服者将都城改名伊斯坦布尔,极盛时期,拥有欧亚非三大洲的广袤土地,从1281年建立到1922年灭亡,曾延续达六个世纪之久,从奥斯曼一世开始的最初十代苏丹,个个英武,平均在位30年,帝国在建立的最初300年里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辉煌至极,对于一个游牧民族,保持如此长久的辉煌实属不易。后逐渐衰落,先后败给俄罗斯、奥地利、英国等西方强国,直至一战加入同盟国,战败解体,寿终正寝。
奥斯曼帝国的老皇宫、新皇宫以及拜占庭帝国的地下水宫都是两个帝国留下的辉煌遗迹,也是游人不得不看的伊城重要文化遗存,我们一行先去建造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金角湾以及马尔马拉海交汇点的老皇宫━━托普卡比宫参观,它的建筑风格带有鲜明的游牧民族的色彩,宫殿看上去更像个蒙古包,风格简洁,蓝白相间,非常明快。皇宫内藏有钟表与其它珍,还有阿拉伯文书法,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其书法,奥斯曼人曾采用阿拉伯文字书写自己的突厥语,阿拉伯字母优美,写成书法,特别是在大师们的笔下,真是笔走龙蛇,上下翻飞,美妙至极,与汉语书法异曲同工,这些阿拉伯文字书法令我印象最为深刻。与老皇宫相比,矗立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岸边的新皇宫━━多马巴切则更加欧化,堪与奢华的凡尔赛宫媲美。在硕大无朋的大厅里,120平米的大地毯、精美的欧式古董、墙壁上价值连城的油画、古色古香的家具以及4.5吨重的奢华吊灯令人惊讶。站在宫殿外,可眺望海峡,海上渔船点点,船只来往穿梭,一派繁忙景象,对岸的小亚细亚半岛历历在目。我们最后下到拜占庭帝国的地下水宫去游览,水宫建筑精良,三百多根石柱有力地支撑着地宫,清澈见底的水中自由自在地畅游着不见天日的鱼儿,被倒置在石柱下的美杜莎(Medusa)深深刻在了游人们的脑海中,这是古希腊神话故事中的怪物,将它压在石柱下,使它不得兴风作浪,危害人民。
走出水宫,我们自然要去苏丹艾哈迈德广场,它曾是拜占庭帝国时期的战车竞技场,也是当年君士坦丁堡的政治核心所在,现在是土耳其的历史文化中心。广场上有三个纪念碑与一个喷泉。三个纪念碑分别是狄奥多西方尖碑(The Obelisk of Theodosius)、蛇柱(The Serpent Column)与君士坦丁方尖碑(The Byzantine Walled Obelisk),以及德国喷泉(The German Fountain)。它们与广场上的其它古迹共同构成一个露天博物馆,展示着土耳其古老的历史与文化,在我的脑海里,伊城各个历史时期的繁荣景象与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汇合成一幅动态的历史画卷。
伊斯坦布尔曾无数次见证了王朝更迭与帝国兴衰,当历史进入二十世纪,世界人民欢呼一战的胜利,而土耳其人则因奥斯曼帝国的苏丹选择加入侵略者德国一方而尽尝战败的苦果,帝国的版图不仅严重缩小,而且在其核心区域也有任人宰割与瓜分的危险。值此危难时刻,土耳其政治家、军事家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尔克(Mustafa Kemal Atatürk)拔剑而起,领导人民,奋起反抗,赶走欧洲侵略者,遂使土耳其共和国在奥斯曼帝国的死灰中实现凤凰涅槃,国家再造。土耳其从此走上了一条民主、法制与政教分离的正确道路,步入了现代国家的行列。
五、 清真建筑林立 信仰虔敬至诚
帝国的辉煌与荣耀已是昨日黄花,但宗教信仰者的笃诚与虔敬则依然如故。圣索菲亚大教堂与蓝色清真寺不仅是伊斯坦布尔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也是人们心目中伊城的典型意象,更是教徒们心中的朝圣之地。站在蓝色清真寺与圣索非亚大教堂内,仰望圆形穹顶,凝视伊斯兰教星月图案与圣母与圣子壁画,感到圣洁、静谧与安适。
在伊斯坦布尔众多的清真寺中,“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Sultanahmet Camii)无疑是最为著名的,它亦称“蓝色清真寺”,“六塔寺”,因其内部墙体全部用蓝色伊兹尼克瓷砖贴面,所用蓝色瓷砖超过2万片,因而得名“蓝色清真寺”。建造于奥斯曼帝国时期,气势恢弘,造型独特,可谓最具代表性的清真寺,也是伊城的标志性建筑。十四岁即位的苏丹艾哈迈德提出建造一个无与伦比的清真寺的想法,其目的是在建筑各方面都超过阿亚索非亚清真寺,以此证明自己是虔诚的伊斯兰教徒。1609年,伊斯兰教著名建筑师穆罕默德·阿加(Mehmet Aga)奉命建造,历时八年,于1617年建造完成,成为奥斯曼帝国最巍峨壮观的伊斯兰建筑,一座建筑史上的丰碑。它也是伊城最大的圆顶建筑,三十多座圆顶层层递升,向直径四十一公尺的中央圆顶聚拢,恢弘而优雅。四周建有六座“宣礼塔”,据说是世界上唯一拥有六座高塔的清真寺,塔顶呈圆锥形,每个塔还有 3 个伸出塔体外的环形小阳台,供唤拜员宣礼。登临塔楼可居高临下尽览伊城全景。土耳其国民绝大多信奉伊斯兰教,且信仰笃诚虔敬,其信仰不仅反映在服饰装束上,而且更体现在言谈举止与行为规范上,甚至可以说,信仰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而伊城最著名的基督教建筑则是圣索菲亚大教堂(Aya Sofya),它是中古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以其举世无双的巨大而飘渺的圆顶享誉全球,拜占庭的艺术美轮美奂,堪称艺术史上的杰作。公元330年,东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大帝迁都拜占庭,改名为君士坦丁堡。尔后千年中,这座城一直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会。公元360年,雄伟的圣索非亚大教堂建成,172年后便遭焚毁,查士丁尼大帝决心在原址上重建圣索非亚大教堂。他从希腊挑选了数学家安里米尔斯和自然科学家伊西多罗斯,命令他们再现被毁大教堂的雄姿,并提出“中间不能有一根柱子,也不能有一道墙”的要求;两位科学家昼思夜想,最终拿出一项前无古人的蓝图:用4个高耸的拱券支撑4个穹隅拱券,拼合成一个巨大穹顶。后经十字军洗劫、地震破坏等,也都及时修复与加固,1453年,在金戈铁马的奥斯曼大军面前,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君士坦丁堡即将陷落,君士坦丁堡的居民聚集在圣索非亚大教堂,祈祷上帝,保佑他们逃过此劫。但是,祈祷并没有奏效,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还是征服了它,城破之后,他来到圣索非亚大教堂门前,先是跪下祈祷,捏起一撮泥土洒在自己头上,然后才站起身来走进教堂,为其神圣的气氛与恢弘的建筑所慑服,并宣布君士坦丁堡从此改名伊斯坦布尔,圣索非亚大教堂将改建成清真寺。于是,在这座东正教的教堂里,原来的祭坛和圣像被搬走了,马赛克镶嵌画被漆涂掉,取而代之的是伊斯兰教的读经台、星月图案,还在教堂四角增建了四个宣礼塔,伊斯兰建筑师锡南就这样在基本保持圣索非亚大教堂的建筑格局的情况下,把它改造成了一座清真寺。
在二十世纪,土耳其共和国成立后,土耳其国父凯末尔宣布将大教堂改造成博物馆,遂使淹没已久的拜占庭马赛克镶嵌艺术得以重见天日,两个彼此对立的宗教和睦相处于一屋下,基督教的圣像画与穆斯林的星月标识和谐地摆放在一起,供人们欣赏。奥斯曼人征服之后,拜占庭帝国灭亡了,但是希腊东正教的信仰则顽强地存活下来了,在今天土耳其仍有少数人坚定地信奉着他们先辈们的东正教,矢志不渝。在土耳其人口中,他们所占比例微乎其微,但是他们仍不会改变信仰,这些人对信仰的执著与坚守令人感奋不已。
土耳其是一个由小亚细亚半岛(Asia Minor)与巴尔干半岛东南角组成的、地跨欧亚两大洲的地缘与战略大国。在世界版图上,它北临黑海(Black Sea)、西濒马尔马拉海(Marmara Sea),西南与南面对广阔无垠的爱琴海(Aegean Sea)与地中海(Mediterranean Sea)。在土耳其欧亚两部分领土之间有两条连接居中的马尔马拉海的狭窄海峡,即达达尼尔海峡(Darnanelles)与博斯普鲁斯海峡(Bosporus),共同构成黑海通向地中海的唯一海上咽喉要冲;它面对四大海、扼守黑海出海口,处于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在国际竞争与博弈中,国际关系处理得当,则左右逢源,尽享地缘优势之利,处理失当,则处于夹击之中,腹背受敌,尽受其害。在中东四大民族(即阿拉伯民族、犹太民族、波斯民族和突厥民族)集团中,土耳其处于四边形中一个举足重要的结点上,深刻影响着中东问题的处理与阿以矛盾冲突的走向,属于中东问题的关键国之一。土耳其特殊的地缘位置与其在国际关系中的盟友选择都会极大地影响国际政治力量的对比,甚至由于其突厥族源与伊斯兰信仰等关系,土耳其在我国打击“东突”民族分裂势力方面能够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