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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无边

   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当我们从第一声啼哭时开始,母爱就伴随着我们,直到母亲最终的老去。有人说:我们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纪念生日,便是感谢母亲。 

   我们知道:人最无法偿还的是感情,而母爱更是我们一辈子不能偿还也无法偿还的情债。可当母爱从付出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奢求回报,只是默默的在尽着一份永难割舍的舔犊之情。纵使天下万千母亲,母爱却是相同的:无私、包容、奉献甚至是伟大和崇高的。 

  1.     

  我的母亲是一个没读过几年书、没什么文化知识,也没出过远门、见过怎样世面的典型农村妇女。她教育子女的方式同我们那边所有的农村母亲一样:打或者骂,对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思想教育,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因为母亲从根本上说就不懂得这些。 

  尽管母亲每次对我们犯错误或不想读书时都会打或骂,可那时,只知道母亲很凶,根本不能体会母亲的苦衷。 

  记得小时侯有一次,小妹不想到学校读书,母亲便拿着竹鞭狠狠的打她,问她到底要不要读书。可小妹的性格却很犟,越是打她,她越是说不想读。最终,母亲打累了,小妹也在地上哭着哭着睡着了。那时刚好是夏天,小妹正穿得单衣薄裤,虽然母亲没真正用力,可小腿肚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看到小妹这个样子,母亲很是心疼,把小妹抱到床上去睡后,自己竟也在一旁流泪。那时,小妹才8岁,我也只有10岁。 

  母亲就是这样,她本是想让小妹好好的到学校去读书,是为小妹的将来着想,可因为她不懂的说服,不懂得表达,结果,弄得母女俩都伤心流泪。这些都是我和小妹在长大成人后才理解、体会的,才清楚母亲其实是爱我们的,只是她表达的方式比较朴素,或者说她不懂得表达。 

  母亲一向是支持我们读书的,而且要求我们要认真读书,读好书。在那时,母亲对我唯一的理想就是要考出去,走出这个以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为生活方式的山村。而且只要是“铁饭碗”,什么职业都可以。至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些母亲根本不懂。她只知道我不会干农活,害怕干农活。她对我的理想仅仅只是希望我不用在几亩薄田里泡,脱离田海。其实,这也是母亲母爱的一种最为朴素的表达,她不想让儿子受苦,受她们那一代人已经受怕了、但现在以及将来仍要继续受着的苦,而宁愿自己现在多受些——这也就是为什么到现在我仍不大会干农活的一个原因——母亲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我们用来读书,不想占用我们的课余时间。 

  可是,那时却因为好玩不懂得珍惜时间而经常惹得母亲生气。经常偷溜去溪里抓鱼、跑到山上玩“游击”……特别是在每年的农历三月、四月正好是“佛生日”,整个山村很热闹,有社戏、电影、录象。这在平时的农村,总是难得一见的,因此,每到晚上,当听到外面宫庙戏台那边的锣鼓开始喧天时,我的心也就痒痒的,那有什么心思读书做作业啊,早跑到九霄云外了。于是,就会趁母亲前脚刚走我就会后脚紧跟着出去,一溜烟的跑到戏场里去。然后,在母亲她们还未回来前先溜回家里,假装睡下或者还在读书。但是跑多次后,总会有被母亲逮个正着的时候。那次,母亲出去后没多久发觉自己忘了添煤半路又折回,我刚好也走了一半。结果,被母亲拉了回来一顿严打,并且,从此之后晚上都会拿把锁给我锁住,让我无计可施,只得乖乖的呆在房间里,多多少少看些书。时至今日,想想那时自己的自制力确实太差了。当然,也是因为自制力,才会令本来在初中成绩读得不错的我一进入到不受约束、管制的高中后不久成绩就会开始下滑,并且是一落千丈,以至最后只得去炼体育。 

  母亲虽然对我们很是严格,但却也非常疼爱我们。到现在我仍然记得,在我们读小学的时候,每逢每个学期末考试的早上,母亲都会特别的给我们做些好吃的。其实,也就是煮两个鸡蛋让我们做菜。但在那时由于家里穷,没有钱买其它的菜,这鸡蛋又是自家养的母鸡下的,还能拿的出来。虽只是母鸡蛋,但平时母亲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就是父亲也要等到干重活时,母亲才会拿出来给他煮一个。母亲自己是从来不吃的。可见,这对于当时的我们是怎样的奢侈!那时,母亲一是想给我们补充点营养,怕营养跟不上,考试时脑袋不好使;一是希望我们吃了两个鸡蛋后,在期末考试能拿“双百”。当然,这是母亲的愿望,但从这也看出了母亲对我们所付出的无微不至的爱。我们最终没让母亲失望,尽管没能拿下“双百”,但也都位居在班级前面。这算是对当时母爱的一种安慰和回报吧! 

  2. 

  到我读高中的时候,家里因为建房子等原因,经济非常困难。可以说我高中的三年,是整个家庭最为艰难的三年。而这三年,正是依靠母亲那嬴弱的肩膀才得以维持过来的,才不至于让我们辍学。 

  那时,我正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城里读高中。小妹和父亲在一起,在我们镇的另一个村的一个小学里。父亲是那所小学的教师,小妹则在那所小学附近的邻村读初中。除了上课外,平时小妹都是住在那所小学里。其实,在我们家附近也有一所中学的,只是小妹自约力较差,而父母亲又“望女成凤”,希望小妹能学有所成。于是,便把她转到父亲教书附近的那所中学去。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来父亲能够很好的督促她;二来父亲学校的伙食也比家里好,这对于刚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孩子来讲是大有好处的,它能够满足学习所需的营养。 

  这么一来,家里便只剩下母亲一人在家。而平时,我也都在学校住宿,只在周末才回去。如此,仅靠父亲的工资要应付我和小妹的学费以及“三地”人的生活费和家里的开支,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母亲开始和村里的一些妇女一起去做挑水泥的小工。那一天挑下来,母亲已是累得不行了。可回到家之后,还要做那农村永远也忙不完的家务。对于这些,我、父亲还有小妹都是爱莫能助。等母亲把家务活忙完了,已是深夜,人也早已经很疲惫了。此时,随便躺在床上就能够睡着。到了第二天,母亲又要早早的起来,骑上自行车到十几公里远的县城干活去。日复一日,母亲变得又黑又瘦。谁都清楚:那一担担的水泥足有一百左右斤。就这重量,压在母亲那柔弱的双肩上能不把她压瘦吗?可为了我们的学业,母亲却整整挑了三年的水泥浆,那每一担对于一个强壮的男人来说都觉得重的担子,母亲却坚持了下来,而且一挑就是三年,足见母亲当时的毅力和艰难的程度。也为此,母亲最终落下了双耳失聪的后遗症。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确切的说是为了我们的学业和将来。可做子女的当时却不能理解——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最崇高的母爱。到现在,母亲有时想来,都觉得有些可怕。可是那时就是有那精神动力——为了子女不再受他们这一辈人已经受够了的苦! 

  而在学校,父亲的生活也一样不好过,见着自己的妻子竟要做如此辛苦的活,他却毫无办法。有时,便只能以酒解愁。久而久之,竟养成了嗜酒的习惯。记得有一次,因酒醉,父亲竟把四叔的一只鸭子给拽死。还说是什么鸭子得罪了他。而其中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是在94年的除夕。那天,父亲又喝得酩酊大醉,母亲还在外边帮人家干活。此时,别人家早已是一家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可我家却还是灶台冰冰,一点也没有要过年的样子…… 

  那时,见父亲这个样子,母亲很是气愤,可又没有办法,只能以泪洗面。过后,母亲开始对着伯母、外婆诉说:她这么辛苦的干活,他却整日喝酒,一点也不管家里的事。有时,自己一天劳作下来,身体早已累得腰酸背痛,连动也不愿动一下,可他连帮忙一下都不…… 

  大家见父亲如此,便劝说他不要再喝了。可父亲就是听不进去。直至一次因喝酒与人吵架,被人打了两拳,才慢慢地把酒戒掉,并发誓以后不再喝酒。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1996年我考进师专,家庭生活的压力才得以放松一下。当然,并不是因为我能够帮家里赚钱了,而是由于大家看我考上了,都愿意拿钱借给我们。 

  3. 

  母亲经不起岁月的流逝,已日渐衰老了。但母爱无边,虽然我已出来工作了多年,可母亲仍时常的关心着我的生活,挂念着我在外工作的一切。也许是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母亲的这些关心反而让我觉得是罗嗦,并且开始听不进,经常对母亲的唠叨动不动就大发脾气。为此,我没少受父亲的教训:你母亲也不容易,而且你也知道她就是那种脾气,你就让她去说吧! 

  虽然,在气头上母亲会骂我,说我不孝,什么长大了翅膀硬啦可以飞了之类的气话,并且边骂边哭诉说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可过后不久,母亲又会照样的关切我在外的一切,而且还是那样的无怨无悔。这让我从此不再觉得母亲罗嗦,也不再随便发脾气。 

  前几年,我结婚了。婚后家庭和和睦睦,母亲对此非常满意。当我们有了孩子后,母亲就又担起了照看孩子的任务。由于我和妻都在外地工作,每星期只有到周末才能回家,和父母孩子小聚一个晚上,而后又必须匆匆去上班。因此,每次回去的时间都很短。除了带孩子四处走走,就很少有时间坐下来和父母亲聊聊天了。这个时候,反而让我很想听听母亲的“啰嗦”。也就是这样,每次回家,我都想好好陪陪父母,特别是听母亲唠嗑。可是,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一见我们回去,就把孩子交给我们,自己便忙着给我们做饭去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母亲又要忙着帮我们喂孩子……而当母亲把一天的活都忙完的时候,我们早就睡觉了。 

  每次都是这样,母亲总是很忙,总是没有时间。记得,很多次,我晚上醒来,依稀听见隔壁房间母亲打出的沉睡的鼾声,鼾声很响。我知道,母亲整天操劳着家庭,太累了,否则,又怎会发出如此响的鼾声呢?每每此时,我的鼻子总感到酸酸的,眼角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湿润了。于是,我在心底默默的发誓:下次回来,一定要让母亲好好的休息休息,绝不能让她在如此劳累了。然而,每次回来,母亲总以我们弄不好家务活给拒绝了。她照样为我们整天不辞辛劳的忙活着。 

  有时,看到他们因为我们的回家而添忙时,说真的,我真想不要回家。可是,看到母亲因为我们回家而显得无比的高兴时,我又不忍心“弃”家而不回。回家,在我心中就是如此的矛盾,如此的难以选择!而这种复杂的心情直至听到陈红的那首《常回家看看》才得以慢慢的释怀。 

  4. 

  望着双亲日渐斑白的头发,数着那几缕悄然爬上鬓角的银丝,我觉得我此生欠父母的太多了,一生都难以报答。先是父母为我们的成长操劳,而今,当我们长大了,出去工作了,他们又开始为我们的孩子辛勤的操劳。可以说,是父母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给了我一个温馨的亲情港湾!他们的这种无私的爱,让我时常感觉到心有愧疚。 

  现在,我最想的是让父母亲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让他们再给我们唠嗑唠嗑,讲讲过去的往事,一起重温童年那段艰难的岁月……我在想,一家人就那样的围坐在一起,让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让亲情其乐融融——这是怎样的一种惬意! 

  …… 

  我想我应该感谢母亲,以及感谢那段困难的生活,它让我更懂得珍惜今天所拥有的一切!现在抑或将来我都没能报答母亲给我的关爱,在此,我只能祝母亲永远的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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