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医药已经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很多中医流派的传人纷纷在国外声名鹊起,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办了数百所中医药院校,培养本土化中医药人才。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近年来我国中医院校人才培养模式引来多方质疑,中医药界对科班院校教育成果的质疑与日俱增。经过五年、八年的本科或本硕教育,乃至十一年以上博士教育培养出的中医专业医生,仍然不会看病的大有人在,医术甚至不如跟老中医学上几年、跟师抄方培养出来的“非科班”医生好。这种现象严重打击了中医界传承的信心,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大学课程及培养机制几乎照搬西医体制,没有结合中医特点。“中医学”专业课程设置偏颇,不是侧重学习中医,而是在读中医学和西医基础两个专业,导致学生精力分散,实际学习效果不佳。以本科教育为例,一方面,对于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中药、方剂等课程分科过细,进度过慢;另一方面,学生同时要学习细胞生物学、组织胚胎学、生物化学、病理生理学等西医课程,西医课程和中医课程设置几乎达到了1:1。
二是教材过于理论化。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中医教材系统化,使天南海北的各种不同证型同时出现在教科书上,强行将不同的中医流派理论建立为一个大一统理论,导致中医教材过于哲学化、理论化、理想化,同中医作为实践医学的特点明显不符。教材实践性不强,中医学子按教材学习却看不好病,科班教育培养不出科班医生,导致我国宝贵的中医经验技能传承出现断代现象。
三是现有规培和职称制度不利于中医毕业生积累临床经验。医学毕业生在医院就业,都要先通过规范化培训,1—3年时间内作为住院医师在各科室轮转工作学习,在只有主任医师查房时才会开具中药方剂的情况下,住院医师几乎学习不到中医临床知识。同时,中医师在升任副主任医师(北方地区通常10—15年)之前,没有机会开具中药方剂,几乎无法积累中医临床经验。
目前,中医事业在国外快速发展,日本、韩国、美国等国家对于中医和中医人才高度重视,国内如果没有好的教育模式和制度推动中医技术传承,相当于主动将中医药事业人才储备和中医的巨大市场都拱手让人。为此,提出以下建议:
一、优化现有中医院校课程设置。一是精简基础理论课程。合并中医基础理论和中医诊断学,合并讲授中药和方剂;减少西医课程设置,部分课程仅学习重点内容。二是采取给出书单,提出阅读目的要求,让学生建立思维导图并上交读书笔记,或在限定阅读时间完成后考试等方式,引导学生原汁原味学习各流派大师著作,特别是《医学衷中参西录》《圆运动的古中医学》等近代著作。通过课程改善,提高中医专业课程的比例,让中医学子有更多时间去自主学习真正的中医课程。
二、加强学习的实践性。一是增强教材实践性。中医诊治的逻辑一体化思维很强,古代医书大都直接联系病例或病情,实践性、直观性非常强。建议由临床诊断经验丰富的专家编写教材,将理论知识与实际诊断充分结合。二是增加中医专业学生实践开方的机会频率。建议在现有教学中完善中医传统的跟师抄方制度,本科招生和学习期间,抄方老师和学生的比例应不少于1:8,如果没有足够的抄方老师带学生,院校应考虑减少招生数量,保障所有的中医毕业生有丰富的临床应变能力。
三、改进中医毕业生规培制度。建议将中医专科医院的规培制度改为由年轻中医师先开具处方,再由资深中医师查阅审核、修改,给予中医毕业生更多的开方机会,这样既能保证年轻医师得到锻炼、水平逐年提高,也能保证医疗效果和诊治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