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2年5月22日,一对年轻夫妻正在广州新河浦二横路散步。突然,“噼”的一声响,路边一棵呈Y形的大树,一边树干突然断裂坠下。眼看树干就要砸中两人,幸运的是树下停有两台轿车,一人难以合抱的粗大树干直接落在了轿车上,其中一台沃尔沃S80车身被砸出一道十几厘米的凹痕,车门压弯弹开,车头玻璃破碎,另一台小轿车一侧车轮被砸瘪。此时,男子身体被树干刮蹭,自行爬起,妻子却被压在树下。救护人员随后将其送到广东省中医院二沙岛分院救治。坠落的树干被工人锯成多段后发现树体内已被白蚁吃空。造成重大事故的元凶居然是小小的白蚁。类似行道树被白蚁侵害的报道并不罕见,株洲市2008年就发生过数起因白蚁危害导致树木倒塌的事故。
白蚁出现在中生代后期(距今已有二亿五千年),是最古老的社会性昆虫之一,在世界上分布极为广泛、危害性非常严重。因其具有奇妙而独特的生物学特性,且对人类造成了严重的危害,曾被称为“当代生物学的七大奇迹”之一。从昆虫的进化史来说,白蚁其实与蟑螂的关系相接近,从现代蟑螂身上的眼睛、触须、胸腹间交接部分等来看,还能明显的发现它们来自同一个祖先——食木蟑螂。白蚁身上90%为水分,为防止身上水分被蒸发而导致脫水死亡,必须于空气湿度较高时飞出进行择偶交配。也因恰好此状況大多发生于下雨前,所以老辈人称之为“大水蚁”。
白蚁营巢居的群体生活,群体内有不同的品级分化和复杂的组织分工,各品级分工明确又紧密联系,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白蚁的群体中有繁殖型个体和非繁殖型个体。繁殖型为有翅的雌蚁和雄蚁,它们的职责是保持旧群体和创立新群体,非繁殖型是指没有繁殖能力的无翅白蚁。因担负任务不同,有工蚁与兵蚁之分。
上海较为常见的白蚁种类是家白蚁(台湾乳白蚁)和散白蚁(黄胸散白蚁)。白蚁平时活动隐蔽,每年繁殖期间,有繁殖能力的分飞蚁出来了。分飞蚁的作用就是飞离巢穴,飞到新的地方配对繁殖,配对成功繁殖后的分飞蚁就成了新的蚁王蚁后,形成新的危害群体。它有趋光性,每到傍晚就飞向有灯的地方,家白蚁的危害相对较大。据东莞新希望白蚁防治所称:家白蚁经常会在室外树木中筑巢,通过地下蚁道蔓延并危害附近房屋,由于主巢在建筑物之外,加上有的树木蚁巢外露特点不明显,不容易被发现,当建筑物发生白蚁危害时,仅对建筑物内加以防治,是治标不治本,效果不会好,因为外环境树木蚁患与房屋建筑的蚁患有很大关系。
那么近年来,城市的环境变化与白蚁数量增长有什么关系呢?上海市化工学会农药专业委员会主任徐子成指出:白蚁增多有多方面原因。近年来,城市绿化面积大幅提高,树木的数量增长了,而树木正是白蚁生长繁殖的“安乐窝”。这段时间,不少市民反映家里飞进了白蚁,这些从屋外飞进家的大多是在行道树里繁殖的家白蚁。广东省昆虫研究所主任、研究员钟俊鸿说,“多年调查发现,由于缺乏针对性和统一性的灭蚁行动,市区绿化树就是滋生白蚁的大本营,也是白蚁隐患最严重的地方”。其实家白蚁生长离不开两个要素:木和水分。绿地潮湿,又有树木,温度适宜时,白蚁数量就会递增。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可偏偏有人认为:上述看法毫无道理。
2011年6月12日,上海媒体的报道《行道树成白蚁滋生大本营》指出:“那么多白蚁从哪里来?多家白蚁防治机构昨天纷纷提到了行道树。‘从屋子外面飞进家的大多是行道树里繁殖后的繁殖蚁。’灭蚁人员发现白蚁的侵蚀线直通路边的行道树。中国科学院上海昆虫博物馆副研究员殷海生透露,白蚁喜欢木头,近年来它们将主巢驻扎在行道树的正中。行道树就成为了滋生白蚁的大本营,也是白蚁隐患最严重的地方。”一个月后,静安区陕西北路上的居民反映梧桐树上的蚁巢几年没人过问,交大船建学院“楼宇安全”暑期考察团的学生拍摄了受白蚁侵蚀的行道树,随行的媒体作了报道后,静安区绿化部门急忙赶去灭蚁。
2012年6月,电视里播放出一个绿化工爬到树杈处查看有无白蚁迹象的镜头。其实,有经验的灭蚁师傅更多的是朝下看。家白蚁是土木两栖昆虫,一般在树根和树底部筑巢,判断的依据是蚁路(泥被)或排泄物或分飞孔。排泄物(排积物)是工蚁筑巢时从树体内衔出经加工的纤维素物质,堆积在蚁巢外围,褐色而疏松,当挖开排泄物的一个小口时,常可见到大量的兵蚁。分飞孔(分群孔)是有翅繁殖蚁在繁殖季节进行分飞的孔口。即使是建筑物,也是底层更易受到白蚁侵袭。家白蚁往往通过地下蚁道潜入室内构筑副巢。
最近,有人以树上没有发现分飞孔为由,认为树木内罕有蚁巢,可是家白蚁的生物习性决定了其分飞孔很可能在树旁的泥地上,而且就上海的树木总量而言,受白蚁侵害的肯定是少数,这如同上海的房屋,受白蚁侵害的也是少数。有人说:白蚁喜食腐木,因为长势好的大树天然气味,能驱白蚁。然而,多篇文献反驳了这种说法,《白蚁对城市园林树木的危害》一文就明确地指出:“尤其是香樟、雪松等能散发出天然香气的树种,更为白蚁青睐”,而温州绿化部门发表文章指出:家白蚁最喜欢在枫杨、香樟、悬铃木、水杉等植物上筑巢危害。散白蚁比较喜欢蛀蚀棕榈科植物,特别是蒲葵和华盛顿棕榈的树芯,蛀蚀后导致树干中空倒伏。
白蚁的传播途径主要是“爬”,从地下穿过土地和建筑孔隙“爬”进建筑物。其次是“飞”,长翅成虫,成群飞落在建筑物内存活下来,经过几年的生长发育成为新的白蚁群体。另外是“带”,人们在各种活动中无意地把白蚁从一地带到另一地。主要随木结构、包装箱、园林树木等的搬运,将原有蚁害并带有白蚁群体的物体从一个地方携带到另一地方,当条件适当时,就可在新的环境条件下生存并发展群体,而且迅速蔓延扩张。家白蚁的危害很大,在营巢和取食时,如果遇到钢筋水泥混凝土阻挡,甚至会分泌蚁酸,逐渐腐蚀、瓦解钢筋水泥。
居民遇到白蚁大量分飞的时节,只要关闭门窗,熄灭灯源,那么趋光性的白蚁就不会飞到家里。对付屋内飞散的零星白蚁,可利用其趋光性,在灯下放置一盆水,诱其撞落水中。白蚁可能通过地下蚁道,经墙壁、地面裂缝或木门框爬入室内觅食、筑巢,其爬行距离可达100多米,因此居民可在大门底部缝隙处安装毛状挡条,或安装铁质防盗门,堵住其通路。此外,装修时要对木材把好防虫关,做好喷药水等早期预防处理。此外,居民搬家或从外面带进商品、包装箱、木材等,也可能将白蚁带进家门,要注意检查,防止“引虫入室”。如果家中已有蚁害时,切勿盲目喷洒药水,因为这样会惊动白蚁,使之逸散,造成蚁害扩散;还是应该及时通知专业的白蚁防治机构来灭蚁。
防治白蚁是物业管理的一项重要工作,相关内容已列入物业管理师资格考试。但是上海的防治白蚁工作目前是市场化运作,收费较高,一般居民难以承受;另一方面,由于蚁患申报集中在几个月,企业不愿花钱养一批人,再者,灭蚁技术要求高,并非多派人手就能应付,况且灭蚁工属有毒有害工种,劳动条件差,待遇低,少人问津;加上体制分割,小区里的灭蚁由物业服务机构管,人行道上的白蚁归绿化部门管。这难免给地上飞来飞去,地下爬来爬去的白蚁以可乘之机。好在专家和媒体都在呼吁绿化部门和房管部门联手灭蚁,市有关部门也有成立白蚁防治委员会的打算。我们期待着遏制蚁害的工作取得较大进展。